第二十四章:求人無果。
上京市,悅?cè)A酒店。
清晨第一縷陽光投進2906房間的巨大落地窗時,林言便悄無聲息的出現(xiàn)在了房間內(nèi)。
他本以為伊江芷還在熟睡中,卻沒想到,她僅僅裹了一條浴巾,就端著一杯杜朗紅酒,敲著一雙長腿,坐在了床邊兒上。
兩眼微紅,似乎是舊閨新娘待新郎。
此刻,溫暖的陽光閃耀在她大片潔白的肌膚上,渲染出微醺的浪漫紅,尤其是那一雙宛若天成的長腿,就如此毫無顧忌的晃蕩林言在眼前。
這妮子昨天晚上就差點要了他的命,今天早上,更是風(fēng)情無數(shù)啊。
好在,林言是道心堅定,在將要留下鼻血的時候,就扭過了頭。
“你醒了???”
“今天早上陽光真白啊?!?/p>
林言打著哈哈。
“昨天晚上,你為什么要那么對我?”
伊江芷晃漾著手中的紅酒杯,在林言面前低垂著頭,語氣像是埋怨又像是哀怨。
回想起昨天晚上治病救人的噴血情節(jié),林言趕忙澄清說道:“天地為鑒啊,我可沒對你做出什么份外之事!”
“笨蛋!”
“我當(dāng)然知道你沒對我做什么......”
“我的意思是,都那種情況了,你為什么不對我做些什么?”
瞬間,察覺到自己說的話太過露骨,伊江芷心虛的仰頭喝光了手中的酒,臉上浮現(xiàn)出了一抹紅暈。
繼而她鼓足勇氣,盯著林言,十分正經(jīng)的問道:“那方面你是不是不行?”
一個大大的問號在林言腦袋上冒出,看著她認真的模樣,有一萬匹草泥馬在內(nèi)心中奔騰。
“我到底行不行,好像也沒必要向你證明吧?”林言略有火氣的說道。
微微一愣的伊江芷,看著林言惱火的表情,掩嘴一笑:“真不行???”
“臭女人?!绷盅缘土R了一句。
“笨男人?!币两瓢毫税焊甙恋南掳?,絲毫不虛的回敬。
片刻后,兩人相視一笑,氣氛在暖媚中漸漸冷了下來。
“你殺了高銘?”伊江芷問道。
林言微微點頭,這種事情,沒必要瞞著她。
“處理好了么?”
“尸跡無尋?!?/p>
“確定?”
林言點頭。
伊江芷沉默,獨自一人在陽光下,靜靜沉思。
看著她的這幅凝重模樣,林言也大概能知道,高銘死后,高家報復(fù),能在上京市引發(fā)怎樣的后果。
伊家怕的,莫不過就是上京市的平衡被打破,讓高家可以借著報仇的名義,正大光明的聯(lián)合其余幾家的實力,一起來侵吞自己而已。
但,這些,林言都不看重。
“只是一個小小的高家而已,何必這么憂心忡忡?”林言真誠的勸解道。
“高家在上京市的實力已經(jīng)算得上五家之首了,更別提他背后還透著東安康家的勢力?!?/p>
“一直以來,高家都想獨霸整個上京市,但一直都苦于出師無名,現(xiàn)在,高銘死了,對于高家而言,反而是一個好消息。”
“所以,上京市的天,終于是要變了!”
伊江芷嘆了一口氣。
“高銘一個人渣,死就死了,沒什么大不了?!?/p>
“高家的報復(fù),對我而言,只是像蒼蠅一樣,有些招人煩而已?!?/p>
“所以,實在不行,你們伊家大可以把我推出去?!?/p>
林言無所謂的聳聳肩,表情中肯。
伊江芷卻瞪了林言一眼,氣呼呼的說道:“在你心中,我就是這樣的人?”
林言摸了摸腦袋,說道:“我這不是怕你得抑郁癥么......”
換來得卻是她冷哼一聲。
隨即,伊江芷的手機鈴聲在破碎的衣堆里響起。
拿起,接通,掛斷。
“余家的兩千萬現(xiàn)金已經(jīng)送到了酒店門口?!?/p>
“這次我就不送你回去了......”
“我還要等父親過來,一起商量一下對策,收拾一下殘局?!?/p>
伊江芷淡淡的說道。
林言點了點頭,示意自己明白,便走向了門口。
剛跨出門檻,他就聽見里面飄來淡淡的一句“謝謝。”
他嘴角微微勾起,轉(zhuǎn)身關(guān)門。
坐電梯下行到了酒店門口,林言提起裝著兩千萬現(xiàn)金的箱子,迎著漸漸火熱的太陽,攔下了一輛出租車,回家。
家里有老婆在等著呢。
此刻,下淮市,遍地狼藉的陳家醫(yī)館內(nèi),劉翠芬攤坐在破碎的瓶瓶罐罐中,淚流滿面,暴躁不已。
“廢物,都是一群廢物!”
“陳紀勝,我嫁給你二三十年了!”
“你沒讓我過一個舒心日子就算了,到今天還連自己女兒也救不了!”
守在電話旁的陳紀勝,抓了抓自己所剩不多的頭發(fā),一臉的焦躁。
“喬汐也是我的女兒,她被何家?guī)ё吡耍乙残奶郯。 ?/p>
劉翠芬抹了一把鼻涕淚,惡狠狠的說道:“當(dāng)初如果你不招那個廢物上門,怎么會有這么多事!”
“我是真的命苦啊!”
“老公不頂事,女婿又是個惹事生非的廢物!”
“唉!”陳紀勝嘆息了一口氣,內(nèi)心中的煎熬不比劉翠芬少半分。
這時,電話終于響起了。
陳紀勝連忙接起,氣喘吁吁的十分激動。
“劉哥,結(jié)果怎么樣?”
“何家要多少錢才肯放人???”
“無論多少,砸鍋賣鐵我都愿意賠!”
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壓抑的呼吸聲,隨后便是讓陳紀勝絕望的話語。
“老陳,這么多年的交情了,我沒想到你會設(shè)套害我!”
“從此以后,我們兩清!誰也不欠誰的!”
“劉哥,你什么意思???”
“什么意思?老子因為幫你問這個事情,差點被人打死了!”
嘟嘟嘟......
電話掛斷的瞬間,陳紀勝就一屁股攤坐在了地上。
“連劉哥都說不上話了啊.......”
他嘴中的劉哥,是下淮市中有名的和事佬,在黑白兩界中都有些門道。
至少在陳紀勝的印象中,小到夫妻吵架,大到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,他都有辦法從中調(diào)節(jié)。
如今,連他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辦法,一股絕望在陳紀勝的心中,油然而生。
陳紀勝看了一眼自己老婆,閉眼回想了自己與女兒的歡樂時光。
最后,他下定了決心,撥打出了一個記在心里的號碼。
很快,電話就被接通。
“是我,陳紀勝。”
“嗯。”
“老太爺身體還好么?”
“有事說事?!?/p>
“我女兒被何家何天威挾持了,我希望本家能出面與其協(xié)商一下,讓他放了我女兒。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,隨后便是一陣照本宣科的嘲笑聲。
“陳紀勝,你被逐出陳氏本家二十五年有余!”
“如今有何面目求我們替你出面?”
“你還有什么價值?”
冰冷無情的話語,瞬間就讓陳紀勝想起了二十五年前,在祖宗祠堂被杖打而出的屈辱畫面。
他握著話筒的手掌微微顫抖,頭已經(jīng)埋到了最低。
“我求本家出面幫我這一次!”
“癡心妄想!”
嘟嘟嘟......
電話掛斷的清脆聲音,將陳紀勝內(nèi)心中的希望連同最后一點尊嚴擊碎。
也就此時,林言提著箱子,一臉疑惑的走進了滿目瘡痍的家。
“怎么成這樣了?”
他的話語,瞬間讓兩道殺意騰騰的目光,聚集而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