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嵐知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女兒,南丫頭何時變成如此強勢?
“丫頭,你……”楚嵐知欲言又止。
“不愿意,沒關系,”楚南笙看著躺在地上裝暈的楚老太,隨手抽出一根柴火棍,淡定地說道,“那就都別好過,一把火點了這房子,一起見閻王,我們也算得上是同生共死了?!?/p>
誰都知道楚南笙喜歡亂來的性子,一聽要點房子,楚老太登時便清醒了過來。
噌的一下子從地上蹦了起來,楚老太眼珠子滴溜溜地轉(zhuǎn)著,毫不猶豫地說道:“好!分家就分家!但是話得說明白了,這家中的錢財你什么都不能帶走!”
“爹,你呢?”
楚嵐知眼睜睜的見著兩人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,他也不好說些什么,嘆了口氣說道:“南笙,你我本為父女,自然是要在一起的?!?/p>
楚南笙當機立斷:“好!既然要分家,那不該我?guī)У臇|西,我自然不會帶走,就眾目睽睽之下做個見證,省得以后某些不要臉的人還來占小便宜!”
“你……”
楚老太本想訓斥兩句,但想到這兩個賠錢貨一走,這間屋子可就空了下來,還不是自己得了便宜,也就不再說什么了。
楚家一行人全部聚集在院子當中,楚南笙一個大嗓門還叫來了隔壁的鄰居。
眾人看熱鬧的將楚家院子圍了個水泄不通!
“大家如今做個見證!我這個賠錢貨的兒子和這個不知自重自愛的孫女兒如今鬧著分家啊,沒良心的東西!”楚老太說得一把鼻涕一把淚,不像是分家,倒像是在哭訴骨肉情深。
村子里的眾人都曉得楚南笙的惡名,一聽,當即對楚南笙指指點點:“這也太沒良心了,這么多年,白吃白喝的!聽說前些日子還帶了個瘸子的野男人回來。”
“就是,如今竟然還鬧著分家,要我說,這楚南笙就算出去了,也活不長!”
“可不是咋的,就怕放出去危害一方啊!”
楚嵐知下意識的護在楚南笙身前,他知道這個女兒平日里的作風,可父親的心卻讓他難得與人糾纏:“我女兒千好萬好,如今已然懂事許多!”
“行了,”楚南笙冷然出聲,打斷了楚老太的話語,“如今請各位做個見證,寫下字據(jù),如今我與我父親自此離家,再與楚家毫無瓜葛!除了我們屋子里的東西,我們一樣都不帶走!”
這楚南笙,倒是硬氣,俞天逸瞧著她,一雙黑瞳里是若有所思的模樣。
除了這個破屋子,他們?nèi)缃衲膬哼€有什么值錢的東西?
楚老太瞧著楚南笙,哼了一聲:“既然你們決意要走,我楚家也不是任人來去的地方,你今天若踏出這個門,今后就別回來了!”
一番話,表面是氣急,暗地里卻是斷了楚南笙父女的后路。
若不是看在這么多鄰里的份上,她早就將楚南笙母親留下的嫁妝占為己有了!
楚家一行人紛紛在字據(jù)之上簽字畫押,楚老太還是一副骨肉情深不舍的模樣。
楚南笙冷哼出聲,這種戲碼她見得多了,跟李大嬸借了推車,推著俞天逸就離了家。
只因為出來得匆忙,三人只能暫時借住在破廟之內(nèi)。
楚南笙發(fā)覺空間里的梨樹短短數(shù)個時辰,居然已經(jīng)結(jié)了果,味道還香甜可口,頓時有些驚喜。
摘了幾個出來,告訴楚嵐知是她去尋的野果,邊啃果子,邊開口道:“爹,您放心,明日我就去換來銀子!”
“南丫頭,爹無礙的,這個地方雖然簡陋,但我們父女今后好歹不用看人眼色行事了?!?/p>
楚嵐知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幸福,那微不可見的悲傷被極好地隱藏起來。
到底是生他養(yǎng)他的母親,如今一朝分家,倒是無端多了些許的感傷。
“倒為難了這位壯士,跟著我們受苦。”
楚嵐知看著俞天逸斜靠在一旁,用樹枝撥著剛生的火,嘆了口氣。
“怎么是委屈?我既然救了他,如今還帶他離開楚家,他若是不愿,要走隨時也可以?!背象系?。
俞天逸饒有興致地看了她一眼:“伯父之前叫我對你以身相許,既然嫁雞隨雞嫁狗隨狗,那倒也無妨?!?/p>
“噗……”
以身相許?
楚南笙吃著梨子,頓時被噎到,臉色漲得通紅,再去瞧自家老爹,早已經(jīng)移開了眼神,裝睡去了。
明月照耀在大地之上,仿佛能夠為這世上的每一處骯臟都帶來潔凈,夜色推開了暮靄。
天不亮,楚南笙便收拾齊整的出了門,清晨的山間帶著些許的微風。
大搖大擺地走進肉鋪。
老板愛不釋手地撫摸著,頭也不抬地說道:“四兩銀子!我要了。”
楚南笙在心中計算了個大概,四兩銀子對于此時的他們來說,已經(jīng)不是小數(shù)目了,甚至可以購置一個不小的院落用來安身立命!
當即答應下來。
揣著四兩雪花銀向著破廟的方向奔去,還沒有走近就看到楚嵐知焦急地等在門口。
“爹,您別急,我用野豬架子換了四兩銀子,方才購置了一處院落,如今我們就可動身?!?/p>
“當真?!”
“自然是真的。”
到底是小山村,楚南笙換來四兩銀錢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中,這其中就有楚老太一家人!
“我說這個臭丫頭如今怎么走得理直氣壯,原來還留有后手!走,找他們要錢去!”
楚老太被人攙扶著,雄赳赳地前去。
楚嵐知正在收拾屋子,就聽到門口吵吵嚷嚷。
“娘,您怎么.....”
“你這個賠錢貨!”楚老太不屑地看向楚嵐知,“竟然如此的不知羞恥!敢偷我家的東西!”
“娘,我沒有......”
“啪——”
沒想到楚老太一把年紀了竟然還有這么大力氣,將楚嵐知打得右半張臉頓時紅腫,身體搖晃兩下勉強站住。
“怎么,看什么看!”楚老太把臉一橫,感受到俞天逸射來的眼刀,心中顫抖但是面上卻強裝鎮(zhèn)定,“你還知道我是你娘,竟然還敢偷我的錢!”
“呵,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。”
“我呸!你們在我家吃了這么多年的白飯,難道不該給錢?平常裝窮,我看你們就是早有預謀!”
眼瞅著圍觀的鄰居越發(fā)的多了起來,楚老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撒起潑:“大家給評評理啊,我生養(yǎng)的白眼狼,好吃好喝地伺候著,鬧著分家竟然還偷我的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