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帶走秦隊是監(jiān)察組的許夢吧?我聽說以前秦隊跟許隊關(guān)系不錯啊,怎么見面感覺要打起來一樣?”
“這個我知道,知道秦長官身上那兩起人命案嗎?其中有一起,就是許隊的親弟弟,秦隊的前任,忍受不了秦隊的虐待跳樓自殺!”
“這個我也聽說過,還聽說秦隊犯下連環(huán)殺人案,還把尸體藏在床下頭!每天喝人血吃人肉,真是變態(tài)!”
“聽說秦隊的前任還是未成年的時候,秦隊就下手了?。∵€是許隊發(fā)現(xiàn)了,秦隊才同意和前任在一起?!?/p>
“在一起后還虐待人家,保不齊沒在一起之前就開始虐待了?!?/p>
“像秦隊這種長得好看的殺人犯有什么用?簡直是社會的毒瘤,人類中的敗類——”
這人話音還未落下,懸掛在這些人頭頂?shù)臒艄芎鋈槐ā?/p>
他們還沒八卦完,尖叫聲已然掩蓋了那些誹謗。
夜色尚未暗下,驚雷炸響,一道閃電霹靂落下,照亮了蘇子安陰沉的臉。
這瞬間,陰風(fēng)呼嘯席卷,吊著燈管的絲線墜落,里頭的電線被硬生生扯出來,墻皮被扯得脫落,電線被扯得冒出道道火花。
夜很快黑了下來,秦定安坐在談話室,被那道驚雷嚇得面色白了幾分。
但他很快冷靜了下來,將自己的一切情緒隱藏。
大概幾年前,他還是個不會隱藏情緒的人。
后來發(fā)生了一些事,再怎么不會隱藏情緒的他,也學(xué)會隱藏情緒。
“很久沒見了,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?”秦定安看著窗外,問著許夢。
許夢冷冷的盯著秦定安:“你最近過得挺滋潤?!?/p>
秦定安低垂下的眼眸往許夢那轉(zhuǎn)去:“還好。”
“你看上去瘦了?!鼻囟ò蚕袷瞧胀ɡ嫌褦⑴f一樣的說著:“去飯店開個包間,我請你吃一頓?”
許夢一雙陰狠的眼始終落在秦定安身上沒有放。
“關(guān)于案子的事,我不想在這談?!鼻囟ò仓涝S夢過來要說什么,但他沒想到許夢會用這間談話室來跟他談。
這談話室,分明是重案偵破七組,給監(jiān)察組的人過來調(diào)查詢問時用的,隔音極好的談話室。
許夢冷笑一聲:“秦定安,你在做賊心虛什么?”
“我有什么做賊心虛的地方?”秦定安反問回去。
許夢轉(zhuǎn)手將一份文檔甩在秦定安面前:“你看看這是什么!”
秦定安掃了一眼,是這次案子的卷宗,他剛剛整理過。
“怎么了?”秦定安看向許夢,不為所動。
“怎么了?這次案件尸體和你那起床下藏尸安一模一樣的殺人手法!你說怎么了!”許夢一激動,蹭的下站了起來。
他怒目圓睜,氣紅了臉:“上次你怎么跟我說的?上次那個床下藏尸案你跟我說是我弟做的!一切與你無關(guān)!”
秦定安心里咯噔一下,他已經(jīng)猜到許夢要說什么了。
果不其然,許夢怒罵著說:“現(xiàn)在我弟死了,這案子又出現(xiàn)了,一切只能說明一個問題——這一切都是你做的,你還膽敢污蔑我弟!”
“許夢,這一切究竟是誰做的,你比誰都清楚?!鼻囟ò簿o握著拳頭,隱忍不發(fā)。
面前這個男人,他打小就認識,他們穿同一條褲子長大。
小時候他們一起掏過鳥蛋,長大了他們一起躲過戰(zhàn)壕。
他們是青梅竹馬生死之交。
可現(xiàn)在,這位生死之交的朋友卻指著秦定安鼻子怒罵:“我弟死了你還想著把這爛賬賴我弟身上!秦定安,你還要不要點臉!”
“我弟打小就崇拜你,喜歡你!”許夢咬牙切齒的瞪著秦定安,那雙怒目已然充滿了血絲。
秦定安記得,第一次見到許放的時候,許放剃著寸頭,眼睛像死了一眼緊緊地盯著他。
許夢招呼他過來,把許放摟在懷里,向秦定安介紹著:“這是我弟許放,這可是我唯一的親人了?!?/p>
“許放?名字真不錯?!鼻囟ò渤媲斑@個敵視他的小孩露出和善的笑:“你好,我是你哥哥的朋友,秦定安。你也可以喊我哥哥?!?/p>
許放狠狠地瞪了秦定安一眼,一把甩開許夢的手,扭頭跑去了房間。
許夢對秦定安笑的有些尷尬:“我弟最近都是這樣,你別介意。”
“我看他身上有傷。”秦定安不認為是許夢做的。
許夢正色了起來:“我是前些天發(fā)現(xiàn)的,問他什么他都不愿說。我希望你能幫我,我只有這一個弟弟了?!?/p>
“行,我去調(diào)查一下。”秦定安應(yīng)了下來,每次許夢拜托他的事,他都會應(yīng)下來。
秦定安跟蹤調(diào)查了幾天,發(fā)現(xiàn)許放被學(xué)校同學(xué)孤立了,所有人都當(dāng)他不存在一樣。
他繼續(xù)調(diào)查下去,瞧見一群學(xué)生把許放堵在了巷子里。
那群學(xué)生用稚嫩的嗓音說著惡毒的話。
“你這個變態(tài),居然喜歡男人——”
“這男人能和男人在一起嗎?那得多惡心?”
“要不我們一起把他衣服扒了,看看他是不是女的?!?/p>
“摁住他的手!不要讓他反抗!”
秦定安在發(fā)現(xiàn)許放被堵的時候,就打電話通知了許夢。
可這聽下去,意料到情況不妙后,秦定安立即沖了進去,呵斥出聲:“喂!你們幾個!在這做什么呢!”
秦定安還穿著皇家隊主隊的制服,他在的皇家隊主隊,對皇家隊的治安組、重案偵破組、邊防組、醫(yī)法組等等都有絕對領(lǐng)導(dǎo)權(quán)。
這些欺負人的小孩瞧見秦定安,又瞧見秦定安這身衣服,掉頭就往巷子另一頭那頭跑。
秦定安看了眼許放,許放外套被人扒了下來,褲子也被解開,衣服十分狼狽的樣子。
秦定安連忙過去,想要把許放抱起來,許放卻狠狠地盯著他:“不需要你幫忙。”
“挺橫,怎么在他們面前橫不起來?”秦定安看著面前狼狽的穿著衣服許放,許放戒備的盯著他:“關(guān)你屁事?!?/p>
“因為里面有你喜歡的人?”
這話戳中了許放的心思,許放冷漠的盯著秦定安:“你也要來嘲笑我?”
“怎么會。”秦定安朝許放笑了笑:“我也喜歡男的,天生的,改不了。”
許放愣住了,他有些錯愕。隨后嗤笑出聲:“誰信啊?!?/p>
秦定安沒打算解釋,他想安慰許放,這時候許夢正好通過定位趕來。
他一把抱住許放,連忙詢問許放有沒有事。
秦定安簡單說了許放在校的情況后,跟許夢說:“夢哥,你安排你弟轉(zhuǎn)校吧?!?/p>
許放一直盯著秦定安,看著秦定安看許夢的眼神,他清楚,秦定安沒有騙自己。
時間拉回現(xiàn)在,談話室里,許夢痛心疾首:“我弟最喜歡跟在你后面,跟個小尾巴似的!”
“每次你來我家他總是特別高興,我弟對你的感情你不知道嗎!你的良心當(dāng)真是被狗吃了,自己犯了事還想讓我弟給你頂罪!”
“我現(xiàn)在懷疑,幾年前在巷子里,根本不是有人欺負我弟,而是你!秦定安,你那時起就對我弟進行了侵犯!”
秦定安蹭的下站了起來:“你們兄弟兩到底要往我身上攬多少罪,潑多少臟水才肯罷休?!”
一道驚雷轟隆落下,傾盆大雨伴著閃電一道滾下來。
許放向秦定安告白的時候,污蔑秦定安侵犯了他的時候,也是這樣的雨夜。
那天也是下著這么大的雨,秦定安給許夢打電話,告知許放在他家的情況。
秦定安還對著拍了張照,把照片發(fā)給了許夢,讓許夢安心。
許放坐在秦定安旁邊,半瞇著眼睛看著秦定安:“哥,你和誰聊天,笑得這么開心不理我?”
秦定安頭也不抬的道:“你哥。”
“你喜歡我哥?”許放忽然這么一問,秦定安正發(fā)出晚安的手指僵住。
他臉頓時漲紅,慌忙的收了手機,連忙站起來,薅了一把許放的頭發(fā):“小屁孩在這胡說什么呢?”
許放抓住秦定安薅他頭發(fā)的手,認真的看著秦定安:“你回答我,你喜不喜歡我哥?”
“我一大老爺們喜歡他做什么?”秦定安說這話的時候心里都在發(fā)虛,這種事怎么能被這種小屁孩知道?
“那你喜歡我嗎?”許放問的問題,在秦定安眼里像是小孩撒嬌。
秦定安哄著:“當(dāng)然喜歡啊,你是我弟弟嘛?!?/p>
“哥,我也喜歡你。”許放說的認真。
秦定安放下來手機,八卦的笑道:“在練習(xí)告白?”
“我在向你告白?!痹S放目光真誠。
他抓住秦定安:“哥,我喜歡你,不是家人朋友那樣的喜歡,我是認真的?!?/p>
秦定安大腦當(dāng)場當(dāng)機,他想不明白這個小屁孩為什么會喜歡自己,也無法接受,自己好友的弟弟向自己表白。
對好友的親弟弟下手這種事他做不來,哪怕億萬分之一的可能真做了,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面對他的好友。
“我一直把你當(dāng)許夢的弟弟?!?/p>
秦定安試圖用委婉的方式拒絕,許放卻是抓著秦定安不放:“你剛剛說了喜歡我?!?/p>
“那是對弟弟的喜歡!”秦定安真誠的看著許放試圖解釋。
許放瞪大了眼睛瞪著秦定安,家里有片刻的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