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烈心知不妙,藍色身影忽然沖天拔起!可惜蕭碧痕手中的劍光如閃電般刺出,劍芒燦爛耀眼,散發(fā)森冷殺意,華山三鶯除了柳素青以外被一劍刺死!
趙烈情急之下躍離懸崖,飛掠云霧,揮拳擊向蕭碧痕手中長劍,堪堪把柳素青從閻王殿門口拉了回來,藍色身影沒有絲毫停頓,行云流水般飄到柳素青身旁,抄起她纖細蠻腰,腳尖點石,凌空而起,投往對岸的林木里。蕭碧痕手中粘滿鮮血的長劍低垂地面,怔怔望著趙烈的身影,并沒有追擊。
趙烈把她輕輕推到對岸林木里,無奈在柳素青耳畔輕聲道:“你趕快走吧,不然連我也救不了你!”柳素青輕輕落在地面,回頭望了一眼趙烈,眼神中充滿了悲憤困惑的痛苦神色,迅速消失在密林之中。
趙烈身子空中一扭,飄落在四面皆是萬丈深淵的鷂子翻身,兩個嬌若春花的年輕生命眨眼間香消玉隕,鮮血染紅了狹長險峻的鷂子翻身。他對蕭碧痕淡淡道:“我們來游山玩水,我不想見到太多鮮血?!?蕭碧痕眼中射出憤怒火花,凝視趙烈毫不畏懼的淡然神色,幽幽嘆息,眼中憤怒很快消失了,默默把手中長劍削入劍鞘。
太陽驅散了云霧,華山憑空拔地而起,刀削般的山崖直沖云霄。趙烈凝視山頂鎮(zhèn)岳宮,自從創(chuàng)出暴雪刀法以來,內心渴望能斬殺英雄劍張楓。
鎮(zhèn)岳宮飄出青色身影,張楓果然不負眾望出現(xiàn),瀟灑飄落在險峻的鷂子翻身崖,他身上穿著一件名貴青色絲綢長衫,發(fā)髻顏面修剪得整整齊齊,一絲不亂,劍眉星目,氣宇軒昂,手持輕巧細長的飛云劍。
趙烈心里沒有絲毫畏懼,渴望與華山天才少年痛快一戰(zhàn),心中涌現(xiàn)無窮勇氣冷笑道:“張少俠似乎越活越瀟灑,我今天特地上山來找你,一直無法把你忘記!”
張楓凝視地面華山女弟子尸體憤怒道:“你居然敢來到華山放肆,我們今天就徹底做個了斷!”惱怒之下忽視了靜靜站在旁邊的白衣女子。
趙烈目光利刃般巡視張楓,握緊雙拳傲然道:“今天我們公平一戰(zhàn),看誰他媽先逃走!”藍色身影忽然迸發(fā)出沖天霸氣。
趙烈身上舍我其誰的霸氣和眼中的冷酷目光讓張楓心驚膽戰(zhàn),張楓也不想逃避,他從來沒有把小小黑虎幫副幫主放在眼里。
趙烈反手從身后慢慢抽出長刀冰心,動作緩慢如同經歷了漫長冬季,長刀高舉過頂,刀身在朝陽下閃爍生輝,發(fā)射出妖艷光芒,整個人似乎和長刀完全融為了一體!他毫無顧及地顯示強勁實力,長刀驀然激發(fā)出冰冷刀芒,陽光照耀下不斷暴長,越來越長,瑩白色光芒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,他要先在氣勢上壓倒張楓,傲然施展體內生生不息之法的真氣,渾身籠罩在森冷寒氣之中!
張楓眼中露出凝重驚訝的目光,神秘恐怖的長刀讓他心里發(fā)涼,他低估了對方的實力。張楓深深吸氣,體內氣息調節(jié)到最佳狀態(tài),“哐”的一聲拔出腰畔飛云劍,劍身發(fā)出悅耳龍鳴之音,長久回蕩在華山之峰。
張楓開始移動,踏著不同的步伐,每一步踏下剛好是呼吸吐納的間隙,險峻山脊上索橋木板的聲響構成一種奇異節(jié)奏,配合籠罩他身上漫天殺氣,像漁翁收緊魚網般一步一步向趙烈迫來。
趙烈依舊長刀高舉過頭,一動不動,強大的冰冷殺氣橫亙在風中!張楓迫近趙烈一丈距離時,兩人絕無先后地同時暴喝,聲音便如一人所發(fā)!
飛云劍由下標上直取趙烈咽喉。趙烈在飛云劍及身的瞬間躍上半空,長發(fā)飛舞,長刀激發(fā)出的冰冷刀芒長達數尺,凌空閃電般劈下,刀鋒過處,似乎空氣水分都被凝固為冰霜,發(fā)出“卡哧,卡哧!”的連綿不絕響聲。
張楓見到如此妖艷恐怖的刀法,大駭之下整個人蜷伏如龜,堪堪躲過,腳底猛登地面,清風劍法如行云流水般刺出,將近二十年的苦修非同小可,華山正宗內功“紫氣東來”剛剛悟透,真氣澎湃,清風劍法已經爐火純青。華山派數他天資最高,就是華山掌門風遠山在年輕時候也沒有達到如此境界。
趙烈心隨刀動,眼中毫無畏懼之色,狹長險峻山道上傲然面對威震江湖的英雄劍,眼中露出了狂熱眼神,渴望痛快酣暢淋漓的勝利,他在逃亡路上已經壓抑了太久。
暴雪刀法并沒有太多復雜變化,充滿了破釜沉舟,勇往直前的凄厲妖艷霸氣。趙烈似乎變得冷酷如冰,每一刀都是無比清晰自然,但又仿佛緩慢無比,漫天都是長刀劃過的痕跡,天空中剎那間堆滿了瑩白刀鋒,藍色身影則在其中穿梭晃動,詭異無比!
蕭碧痕孤寂站在遠處,閉目沉思,長刀帶起無數霸道氣流,冰寒徹骨,連站在遠處的蕭碧痕也不禁渾身微微顫抖。
張楓流暢的清風劍法在暴雪刀法影響下,竟也有了阻滯的感覺,全身僵硬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,就連思維似乎也遲鈍了少許。
激烈搏殺如不停流淌的小溪一樣,似乎永遠不會停止!張楓汗水布滿額頭,但瞬間就凝固成霜,接著又被體內的真氣蒸發(fā),使得他臉部肌肉收縮變形,苦不堪言!趙烈竟然一口氣劈出一百零八刀暴雪刀法。
張楓清楚已勢成騎虎,稍有退卻之意只會加速敗亡之勢,他已經沒有任何退路!他也只有不停的搏殺。
趙烈越戰(zhàn)越勇,已經進入忘我境界,暴雪刀法似乎永遠不會退縮,體內真氣一點沒有真力耗費而出現(xiàn)不繼的現(xiàn)象,這全拜運動中練功的獨特方法所賜,長江后浪推前浪,一浪還比一浪高!
蕭碧痕瞧著趙烈揮出刀勢縱橫開合,心內泛起一片慘烈欽佩的感覺,便如千軍萬馬對壘沙場,血流成河,尸橫遍野,感覺趙烈就是戰(zhàn)神化身,暴雪刀法果然不同凡響,王者之氣無以倫比。
單論內力深淺,張楓遠比趙烈深厚,連綿不絕的暴雪刀法讓張楓信心開始動搖,他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慘烈的搏殺,心中第一次感到了恐懼,氣勢上落了下風,反過來導致陷入了被動。
趙烈激戰(zhàn)數百招后竟然越戰(zhàn)越勇,眼中只有飄閃的長刀,根本不考慮真氣不濟導致身體損傷,哪怕耗盡身上最后一絲力量也要擊敗對手!他忽然飛身而起,躍至五六丈高下,長刀向頭上虛空一刺,似乎凝結了耀眼陽光的能量,迎頭朝下面的張楓劈出一刀,長刀冰心忽然拖著暴長一倍的刺眼光芒砍向張楓手中的飛云劍,藍色身影映著火紅朝陽,望之如天神下降。
張楓不敢硬接,明顯感受到了此刀蘊含的霸道力量,身行急速后退,手中飛云劍閃電般從詭異角度朝趙烈射出,他在緊急關頭孤注一擲,咬牙射出視為生命的飛云劍,從匪夷所思的角度刺向趙烈,鋒利飛云劍貫注了強橫內力,散發(fā)出柔和的紫色光芒,劍尖前方激發(fā)出半圓弧如水波般紫色真氣漣漪,瑰麗艷麗,“閃電般刺向前方藍色身影!
趙烈躍到高空,已經無法避開鋒利飛云劍,電光火石間,他來不及多想,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,并沒有選擇后退,反而勇猛地咬牙揮舞手中長刀重重撞擊上飛云劍前方透明真氣漣漪,空中頓時發(fā)出了驚天動地的轟隆聲,飛云劍“哧”地斜削在遠處斷崖上,沒至劍柄,唯有劍穗在風中晃蕩。
趙烈朝后震飛,體內熱血震蕩,長發(fā)散亂如草,持刀右手微微顫抖,幾乎不能握住長刀,左手輕輕撫摸刀身,剛才一刀讓他雙目眩暈,耀眼的陽光刺激下眼睛展現(xiàn)出七彩光暈,體內噴出大量鮮血!
趙烈強行把口中沸騰熱血咽下,并不想在張楓面前露出受傷痕跡,他要在心理上徹底擊敗這個華山天才少年,咬牙雙手高舉長刀,仰天長嘯,宛若龍吟深谷,久久不歇,身上散發(fā)出沖天傲氣和超然獨立的風采。
張楓臉色慘白,根本不知道趙烈已經身受重傷,忽視了趙烈嘴角流出難于察覺的血絲,黯然神傷,他已經沒有勇氣再次搏殺,雖然功力并不在趙烈之下,但光論氣勢,他已經徹底被趙烈擊敗,兩者相逢勇者勝!
蕭碧痕也是心神波動難平,芳心亂跳,她已無法忘記趙烈威猛勇敢的模樣,她看出趙烈雖然硬接下張楓的驚艷一劍,但若沒有絕大勇氣根本無法做到,因為稍微不慎就有性命之憂!趙烈卻是知難而上,勇敢的心最能讓女人動心!
趙烈傲然凝望頹廢萎靡的張楓,心中充滿了漫天豪情,輕盈把手中“冰心”高高拋回身后刀鞘,驀然想起了傷在飛云劍下的展瑩,她依然下落不明,江湖中一直沒有蹤跡。
其實張楓不過誤傷展瑩,并非十惡不赦!但他自命俠義,無奈慌亂之下反而陷害趙烈,做出了生命中最錯誤的決定,從此逐漸走入了黑暗道路,一步步走向深淵,始終無法自拔。
長刀無邊悄然自動彈到空中,趙烈伸手握緊了長刀,冷冷凝望臉色灰白的張楓,心中涌現(xiàn)展瑩俏麗模樣,熱血頓時沸騰,血紅雙眼似乎要滴下血來,完全忽視了已經身受重傷,手中黝黑長刀驀然發(fā)出讓人心驚的紅色光芒。
趙烈想到蒙冤之后亡命江湖的艱苦歲月和悲涼往事,忍不住對張楓怒道:“你雖然誤殺展瑩,但罪不足死,但是你為何要冤枉我!”說到最后一個字,他發(fā)出了震天怒吼,盡情發(fā)泄兩年多逃亡徒中積壓在心中的怨氣,長發(fā)被強烈怒氣震得漫天飛揚,旁邊堅固山崖也隨之顫抖,數塊碎石轟然砸落在無盡深淵中!
趙烈的怒吼觸及到張楓內心深處最脆弱的地方,張楓頓時膽戰(zhàn)心驚,渾身直冒冷汗!趙烈不但在氣勢上擊敗了張楓,而且在心理上也讓張楓心神大亂,趙烈決定一鼓作氣殺了不可一世的華山英雄劍,這是一個絕佳機會!
就在此時,趙烈忽然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令人震駭的現(xiàn)象,靈敏感覺到山頭正有五六人飛奔而來,其中一人功力異常深厚綿長,顯示出絕世功力,應該是華山掌門風遠山。
趙烈心念電轉,回頭望了一眼風姿綽約的蕭碧痕,如果血洗華山,今后在江湖中更是寸步難行,他對張楓露出了不屑一顧的笑容,忽然拉著蕭碧痕如鬼魅般朝后退去,瞬間就消失在山麓中,只留下失神落魄的張楓呆立在山崖上。